天水地處絲綢之路南道與中道交匯處,佛教石窟密集,規(guī)模宏大,精品薈萃。木梯寺“蹺腳菩薩”、號稱“東方維納斯”的拉梢寺北宋菩薩頭像,以及麥積山的44號正壁主佛像、133號石窟的“小沙彌”造像,臉部都呈現出神秘的微笑,讓世人傾倒。
現在從蘭州去往天水,如果自己開車,全程高速公路,3個小時即能到達,更夸張的是寶蘭線貫通之后,坐高鐵僅需1小時30分,那更是快得咋舌,本應歡欣無限,但卻有些莫名的失落,又懷念起以前在316國道行進時的慢時光來,多年來的穿行、迂回、連接,那條被人文學者們誦唱過無數次的天水百里石窟走廊文化墻設計的線條終在心里明晰起來:
自后秦以來,從武山到甘谷再到麥積區(qū)綿延100多公里的渭河兩岸,那些紅彤彤的丹崖之上,一座座凌空開鑿的佛教石窟,形成了絲綢之路在天水沿線蔚為大觀的石窟群。至今有跡可循的大小石窟不下三四十座,其中列入國家級文保單位的就有麥積山石窟、大象山石窟、水簾洞石窟及木梯寺石窟4座……
走廊文化墻設計工作者至今想到拜謁這些石窟時的情景,那些色彩斑斕的壁畫、那些美輪美奐的造像在記憶中都漫漶不清了,跫音輕起、微塵輕揚,心靈深處隱隱浮現的,卻是一種善意親和,像蓮花一樣寧靜圣潔的微笑。
第一次見到它是2006年的冬天,在木梯寺石窟。
木梯寺石窟開鑿在白皮松掩映的半山腰上,四周如刀砍斧削,離地千余尺,南北橫跨九道梁十條溝,長約500米。這里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北側有山門能入寺內。
木梯寺內以古窟龕為主的建筑群依山而建,因山體陡峭,佛殿都較小,且采用窟殿結合的建筑形式。
凜冽寒風在窟外呼嘯,但窟內卻安靜得針落可聞,從大佛殿中的釋迦牟尼像到小佛龕中的菩薩、金剛、力士、飛天,仔細觀察他們的服飾、姿態(tài)、神色、動作,用尋常的形容詞來描述,大致是美輪美奐、氣象萬千,但到那尊“蹺腳菩薩”面前,卻失語了,看她身稍左傾,右手撫撐在石上,左手放在膝蓋上,五指自然下垂;一雙秀麗的赤腳,右腳踩在地上,像是輕輕踏著花蕊,左腿彎曲上蹺踩在石頭上,仿佛是一位風姿綽約、溫柔瀟灑的古代妙齡女郎。與那些莊嚴肅穆的佛像不同,生活氣息極濃,既具少女的嫵媚,又具女神的儀容,讓人感到十分親切。
走廊文化墻設計工作者看完了18個石窟或曰恢宏氣勢如何,或曰精美機巧如何。木梯寺給人印象最深的,竟還是那蹺腳菩薩臉上的微笑……
第二次見到這樣神秘的微笑,卻不是在佛窟里,而是2013年在武山拉梢寺平展的大佛崖上,眾多摩崖造像中,我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一座只剩下頭部的北宋時期的菩薩頭像上,她面部的微笑意味讓人聯想到云岡石窟的盧舍那佛,同樣的神秘,同樣的,像是一束陽光在消泯塵世的一切苦難。人們以“東方維納斯”命名之,大概因為它是殘缺的,殘缺卻給了人們無數聯想的藝術空間:她頭飾簡樸精美的植物紋花束,緊貼額心部有一突起尖瓣,極富生機。圍繞垂肩的兩耳,幾乎分辨不出是頭發(fā)還是花束,渾然一體地把面部襯托得自然、和諧。
她活潑而生動,秀美而不媚俗。歷經千年的風雨滄桑,拉梢寺“東方維納斯”懸塑繪色次第脫落,但面部依然給人以鮮嫩溫潤之感。清秀的臉龐上,一雙動人的眼睛配以細柳式的眉形,呈現出神含于內,光不浮流,凝視遠方的神態(tài)?!皷|方維納斯”以動人心魄的藝術魅力,姍姍來到人間。飄逸秀美的風姿與純凈脫俗的靈魂,體現出外形與內心的真和美的統一,其溫婉神秘的微笑仿佛在表達生命本身的意蘊。
6月底,向詩人王若冰談到在武山木梯寺、拉梢寺領略了兩次神秘的“東方微笑”的震撼,他卻說,“東方微笑”另有專指,它來自麥積山133號窟的北魏最具特色的泥塑——《小沙彌》。
走廊文化墻設計工作者參觀了麥積山石窟,卻失望地發(fā)現這個石窟因為維修并不對外開放,只能從一本關于麥積山石窟的書籍彩頁中看到他的風采:小沙彌面龐清秀脫俗,神情恬靜致逸。他瞇著雙眼,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透出一股小兒郎的天真無邪的稚氣,但骨子里又有些許調皮的可愛。他躲藏在角落里干嗎呢?浮雕傳經碑中各佛都在認真聽經,他在暗處,俯首側耳雖作認真聽經狀,但那神秘的笑意,似乎已有所悟!小沙彌的微笑,傾倒了許多游客,聽工作人員說,它的復制品作為中國文化的瑰寶,在國外屢屢展出,人們驚嘆地發(fā)現,當“蒙娜麗莎的微笑”誕生時,小沙彌神秘迷人的微笑,已經“領先”一千多年了!
因為小沙彌的眉宇間尚未脫去孩童天真無邪的稚氣,臉上的喜悅和羞澀的神情被刻畫得惟妙惟肖,很有喜感。后來天水的工藝師把他的形象復制成“東方微笑小沙彌”陶藝作品工藝品,成為收藏與饋贈親友的高貴禮品。
為什么最早的那些古代工匠,要如此刻意地拉近人與神之間的距離?
如果說這尊小沙彌造像或許是工匠達到創(chuàng)作自由的境界后妙手完成的游戲之作,那么第44號窟正壁主佛像,則是北朝石窟造像中的至尊之作。這尊主佛體現的是女性形象,儀容華貴,光彩照人。
主佛高1.60米左右,頭上做右水渦紋高肉髻,內穿僧祗支,胸前系結,外披通肩袈裟,半結跏趺坐。肉髻、胸前、衣裙上均殘存彩繪痕跡,覆于佛座前的懸裳衣褶俱呈圓轉的線條,質感的厚重與線條的飄逸融為一體,既富于變化又舒暢自然,層次分明,且富有裝飾趣味。結法印的雙手,雖然纖細柔美,但給人無限的慰藉與和順的力量?;ò臧愕囊埋臻g露出一足,圓潤而圣潔,昭示佛之內心的純凈無染。佛面形方圓適中,眉宇間透露出睿智而深沉的靈氣。鼻梁高而修直,與寬寬的額頭相連,可以看出此尊主佛像已逐步從“秀骨清相,懔懔若對神明”向隋唐的豐腴過渡。
神秘的微笑仍然出現在它的臉上:薄唇小口,笑靨微綻,端莊典雅、微微俯視、和藹可親……
有學者認為,第44號窟正壁主佛像是為了紀念西魏文皇后乙弗氏,而以她為藍本來塑造的。據《北史》卷十三《列傳第一·后妃上》中的《西魏文帝文皇后乙弗氏傳》所載,乙弗氏是文帝即位后冊封的第一位皇后,她容貌美麗,端莊文靜,沉著矜持。從小便表現出出眾的才能,16歲時被納為文帝之妃,文帝即位后被冊封為皇后。乙弗氏皇后生性節(jié)儉,吃素食,穿舊衣,更不佩珠戴玉,為人仁慈寬厚。但作為一個傀儡皇帝的皇后,她先是被廢,后又逼自盡,其悲劇的命運讓人嘆惋。
如此完美的微笑背后,卻是一個充滿動蕩、混亂、災難、血污的時代,表面上的微笑隱藏著巨大的恐懼與不幸。
令人驚異的是國祚僅存22年的西魏,卻在苦難的意象倒轉中創(chuàng)造了如此智慧而哲理的微笑。如果我們走廊文化墻設計工作者隱去佛像那純凈而高貴的微笑,那么整個佛像將黯然失色,毫無生氣。
在創(chuàng)作這些石窟造像作品時,古代工匠們不經意間留下當時的社會情況和人情世態(tài)的烙印。
他們臉上神秘的微笑其實飽含著一種來自塵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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